生个孩子就能留住他妈宝贵的命，确实值得。

只是，曾经爱我如命的那个清澈少年……

他再也回不来了。

赵年幼年丧父，婆婆杨秀华独自把他拉扯大。

她把赵年培养得出类拔萃，一直盼着他能娶个家世好的姑娘。

偏偏他爱上了我这个孤女，爱得死心塌地。

而我又偏偏在流产两次后，许多年间再也怀不上孩子。

所以，杨秀华私下里对我明讥暗讽刻薄至极，甚至骂我害赵家绝后，诅咒我下十八层地狱。

可在外人和赵年面前，她却表现出一副完美体贴的绝世好婆婆模样……我若说她不好，没一个人会信。

幸运的是赵年真心爱我，尊重我不愿和他妈住一起的要求，加上我刻意回避单独和杨秀华见面，这许多年倒也过得相安无事。

可原来这相安无事，只是我以为……

我笑着，声音却在颤抖。

「阿年，我们结婚前她也曾自杀逼你跟我分手，你忘了么。」

赵年目光微震。

思绪一下子被拉回过往的点点滴滴……

良久，我听见他无力轻喃。

「从前已经伤过她一次，而她现在，年纪更大了。」

片刻失神后，我愈发想笑。

同样的自杀戏码，他作出了不一样的选择。

好像这么多年，我才是阻碍他们母慈子孝阖家幸福的那一个？

所以，他们就都来逼我？

他被我笑得发毛，再次抱紧我，满是乞求的望着我。

「月儿，不要因为这件事离开我，除了这个，你要我怎样都可以。」

怎样都可以吗？

「好啊。」我笑着点头，「我也怀孕了，你家不会绝后的，让姚佳把孩子打掉，把她开除，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。」

我紧紧盯着赵年的眼睛。

我想，只要他点头，我豁出去不要命，也要把孩子平安生下来，留给他……

可我清清楚楚看见，他的眼里满是震惊和纠结。

唯独，没有喜悦。

「月儿，别跟我赌气好不好？我爸走得早，我妈这辈子过得不容易……既然你不能生，我只好选了折中的方式，你和我妈对我来说都是最亲的人，你就不能解一下我的难处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