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忍住心头丝丝拉拉的痛，一字一顿，缓缓说道。

「我真的怀孕了，一定要把孕检单给你才行吗。」

可惜我那会吐得天昏地暗，哭着把它撕碎了。

赵年揉了揉眉心，深吸了口气。

「这些年折腾那么多医院、吃了那么多药你都怀不上，我实在是不想看你再遭罪了才答应我妈。」

我不由侧目。

哦，所以他想跟姚佳生孩子，是为了我好？

他顿了顿，皱眉扶住我的肩，「再说就算怀了，你吃过那么多药，孩子也不一定健康，别跟我无取闹了行吗？我保证姚佳的孩子生下来就抱给我妈，我也绝不会再见她的面，这样还不行吗？你一直那么懂事，月儿，怎么现在就非要我左右为难呢？」

他每说一个字，我的心就凉一分。

我们看着彼此。

空气凝滞。

刚好姚佳敲门来提醒他开会。

我笑了笑，「留下孩子，开除她，总可以吧？」

见我露了笑脸，他似是长长松了口气，紧紧抱住了我。

「好，我答应你，只要你别生我的气。」

嗯，不会生气了。

因为不再重要了……

离开赵年公司，我直接去了医院。

其实当医生建议我放弃孩子抓紧治疗癌症的时候，我是那么舍不得这个求之不易的小家伙。

我是打算用我的命去换这个小家伙活下来，让他替我陪着他的爸爸。

我相信他爸爸一定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他，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宝，即使没有我陪着他长大，也没关系……

但可惜，他爸爸没那么爱他，甚至在期待别人生的孩子。

我又何必去开启他注定坎坷的一生……

手术很快就做完了。

让生命绚烂是那么难的一件事，可结束一个生命，却如此简单。

我拍下自己面如死灰的模样，连同那张流产手术单，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。

「再无明月照锦年。」

很想知道，日后赵年看到这条图文时，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
不过，他怎样都和我没关系了。

我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，放空了很久很久。

勉强站起来的时候，立刻感觉身下一股血流如同泉涌。